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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32 日月所照（第1页）

傍晚时分，吴开先陈大炮郑义三人就回来了，他们携回吕宋铜炮一门、铜制碗口铳四盏、铜制手铳十门，卸下马来沉甸甸的一堆约两百斤。吴对前来接待的白师爷说道：珍珠崖底遗落的铜兵器不少，只要肯捡拾，拉得动，再捡十倍都不止，干脆明天就带兵过去，应取尽取。白说最好后天去，这样就能把新造出来的铜炮带上了。吴说行，白便就去找蒋文安排具体事宜。

七月一日，吴就带着四十战兵四十辅兵二十乡勇一门轻炮四辆马车出发了，陈大炮郑义担任斥候。吴开先原计划抵达珍珠崖后，在当地露宿一晚，第二天中午启程，这样晚上就回家了。在边境地区待两天应该问题不大，但以防万一，吴让士兵把武器和盔甲防具都带上了。

出发前，莫雷跑来说自己也得去，还向吴要一根火铳，吴一想这样的老兵碍于流程不让参战也不合理，于是就把自己的铳弹交给莫雷让他加入马进忠麾下。莫雷一脸得意地加入了队伍。

除斥候外，吴和几个军官骑马，边走边观察地形，其余人徒步。部队辰时①出发，申时②就到了珍珠崖。这是一片古战场，约在嘉靖年间③发生过大的战事，很多人马跌下悬崖摔死。吴等前日来的时候，就发现散落一地的骨骸和兵器，有些兵器已经被风沙掩埋了不好寻找。吴这次特地带上了镢头铁锨羊镐等器具，一到地就让辅兵乡勇开始挖掘，让他们发现铜制器具就放到大车上，铁质器具和骨骸分开堆放，最后再挖坑埋藏起来。吴特地嘱咐：注意戴上手套干活，不要让锈铁割伤手，割伤难医！严重者致命！

当天挖掘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，也没有蒙古人来干扰，斥候偶来报告有蒙古人在远方窥探，他们赶过去敌人又跑了，除此之外没什么。吴告诉陈郑说蒙古人肯定不是路过，不要轻视。陈郑两人去后，吴又让蒋文安排几个战兵在周围放明暗哨警戒，让马进忠等做好战斗准备，防备蒙古人偷袭。吴又特地找了一片险要地地方设营，调了一半的辅兵过来掘壕、布设鹿角、垒起胸墙。

当夜宿营时，吴让牛勇带一队辅兵分明暗哨守夜，其余人枕戈待旦。

第二天早起依然无事，吴让士兵吃了早饭就开始干活，多吃些干粮，因为没有中饭，下一顿得在堡里吃。至中午，辅兵乡勇累计刨出两车铜器，大约两千四百来斤。吴见几乎没有铜器出土了，就让把铜器平均放到四辆车上。

正当吴军要启程时，郑义趋马跑来说一个蒙古兵径直向这边奔来，一边跑一边招手，像是有话要说。吴从千里镜里看到了这人，就趋马上前与之会面。

蒙古兵一副牧民装束，只是头盔、弓箭和腰刀表明了他的身份。这人见吴开先招手，知道他是官长，就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这片土地是他们插部撸花部落的土地，要从这片土地上带走东西就得给钱！

吴只觉得好笑，说道：“那你看要给多少钱啊？”

蒙古兵说道：“从昨天起我就看你们刨兵器走，按规矩你得给这个！”

说罢，蒙古兵伸出一个手指头。

吴开先道：“一百？一千？”

蒙古兵道：“是的，至少得给一千两银子，你们才可以离开。”

吴哈哈大笑骂道：“别说是一千两，就是十两一两也不给你啊！回去告诉你家酋长，别以为你们暂住在这里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了！凡江河所至，日月所照，皆是我大明疆域！我带大明的兵捡拾大明的兵器天经地义！你们想要钱就从刀上领取！”

蒙古兵看面色就知道吴的意思了，他嘟囔着蒙语就拨马离开。这人嘴里不干净，离得越远骂声越大。吴知道这家伙没好话，便用蒙语叫了他一声，那人一回头，吴嗖地一箭射过去，将其帽盔击落在地。

这距离差不多有三十步，吴是射击运动目标，还能一箭中的而不伤人，端的是箭术了得。看自家主将手段高超，吴军士兵发出一阵欢呼，蒙古兵吓得一激灵，连帽盔都没捡，赶紧打马跑了。

待蒙古兵走远，吴转身告诉士兵们说蒙古兵回去摇人去了，插部撸花部落能出五六十名骑兵，一定会来，大家穿上盔甲，做好战斗准备，铳弹都上膛，关上保险，然后立即启程，以中等行军速度撤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