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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氏歇息了一天,由千山与张大牛护送离开,张大娘子与张四郎舍不得走,继续留在大余,小卢氏陪着回了韶州,戚宜芬在大余陪伴照顾他们。
张九龄牵挂着大庾岭的事情,送走卢氏,急匆匆赶着去忙修路的事情了。
谭昭昭与雪奴,冯氏一并拿了钱出来,支起了粥棚,她们亲自前去看着,待理顺之后,就由仆妇接手了过去。
张大娘子觉着自己没出钱,总想着要做些事情,拉上戚宜芬一起前去了好两天。
天气一天天变暖,谭昭昭见张大娘子黑了不少,她打算晚上同张大娘子说一声,明日若太热,就留在家中歇息一两日。
傍晚时辰,谭昭昭陪同着雪奴与冯氏,领着小胖墩他们在庄子外玩耍,彩霞满天,天空好似着了火,层林尽染,美得令人心悸。
雪奴凝望着天空,侧头对谭昭昭道:“这天真是绚烂啊,好似阿娘说过的大漠落日一样。九娘,我没去过大漠,我总想着要去一次,走一走阿娘曾走过的路。”
谭昭昭轻轻嗯了声,将冯氏拉到她们中间,道:“你这个阿娘,走过岭南道很多路。她说朝霞不出门,彩霞行万里,看云观天象,过两日你要去广州府了,可以请教一下她。”
冯氏挽住她们两人,笑道:“我的主意则是,早上起来看天,看自己身子累不累。刮风下雨,只要自己身子吃得消,要急着赶路,就必须出门。”
谭昭昭哈哈笑:“阿娘净说废话。”
雪奴转过头,眨回了眼里的泪,随着谭昭昭一起开心大笑。
她想阿娘,谭昭昭便将冯氏推出来,让她知晓,她在这世上,并非孤身一人。
冯氏轻抚着雪奴的手,道:“我真舍不得你走。”
谭昭昭看不下去了,道:“阿娘,雪奴还要回韶州府吃大娘子的喜酒呢!”
冯氏怔了一下,问道:“雪奴不是外人,我就不藏着掖着了。这件事,你可同大郎,卢氏商议过?”
谭昭昭淡淡地道:“我知道阿娘的意思,雪奴是寡妇,恐她去了喜宴不吉利。这都是无稽之谈,寡妇如何不吉了,要不吉,也该是早死的男人,负心的男人不吉。再说了,呵呵,阿家也是寡妇,若要回避,她也该避一避。”
雪奴微微皱眉,道:“九娘,我还是不去了,不仅仅是张氏,还有徐氏呢,徐家郎君亲自前来迎亲,对这门亲事很是看中,本来好好的一场喜事,莫要因为我横生枝节,惹来不快,着实不值得。”
冯氏气得横了谭昭昭一眼,跟着道:“我也是这般的意思,张大郎以前读书忙碌,哪会在意这些规矩,你要先提醒他,免得他到时候被问起,一头雾水。你那阿家,这次是知晓了好歹,先回了韶州府,但她脑子迟钝归迟钝,好话要琢磨,坏话闲话却能先听进去。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又世人都这般说,以她那人的性子,不翻脸才怪。到时候雪奴添了妆,好心去吃酒宴,反倒添了一肚皮气,着实不划算!”
谭昭
昭一想也是,歉疚地道:“雪奴,不若你还是一起去,正式喜宴那天,你歇在韶州府城。送完亲,我们很快回大余,到时候你与我们一起回来,启程回长安。我舍不得你,这次一别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。”
雪奴点头,道:“我也舍不得你,反正酒宴忙,你也顾不上我,我在府城歇着,顺道能躲清净。”
话虽如此,谭昭昭还是很难过,懊恼地道:“鳏夫们却没这般多的顾虑,真是可恶!”
冯氏讥讽地道:“哪有鳏夫了,妻子的棺椁还停着未下葬,媒婆就请上了门,着急娶新妇了。”
雪奴噗呲笑道:“还真是这般,寡居的妇人多,鳏夫还真是少见。稍微齐头平整的,就算是未正式娶亲,身边也有侍妾伺候,半点都不会委屈自己,日子半点都不耽搁。侍妾与正妻,深究起来,就差一个名头罢了。那些鳏夫,也不是念着亡妻不想娶,而是娶不到满意的罢了。”
冯氏呵呵:“不能细想,想起来就一肚皮火气。你大兄来的时候同我说,你阿耶让我早些归家,归家归家,啊呸!他就惦记着十一十二她们的亲事,要我出面去操持呢。我与十一十二她们有何干系,凭什么要受这份累,操这份闲心?”
谭昭昭赶紧挽着冯氏的手臂,劝道:“阿娘别气别气,就当阿耶的话是耳边风,不去理会就行了。”
气过了,冯氏又叹息了声,道:“等到大娘子的亲事之后,我还是要回去,抓紧功夫将她们的亲事定下来。是你阿耶可恶,她们也无辜,我就当是在行善了。”
谭昭昭赔笑,道:“阿娘大义!”
囚春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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