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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病情稍显稳定,有上官神医坐诊,暂且无妨。”
“哦,”
楚连燕垂了垂眼睫,“我也无妨,你去照看姐姐吧。”
“岳母大人守在那厢。”
楚连燕心头微微一凛,大伯母来了?也难怪,楚云念突然病急,娘家妈妈赶来照料也属常情。
难怪,程漠这也是得了空才随便过来看自己一眼。再自作多情,也就太可笑了吧。楚连燕想。
“你……要水么?我叫桃花过来……”
“不用……”
楚连燕撑了撑身子,坐正。双眼往屏风那的绣床上瞄了一下,然后说,“劳烦你将我的活件取来,篮子里面有两块峡溪来的雪缎,正好选帕子。”
“楚连燕你想什么呢?”
程漠烦躁地挥了下袖子,“不过客气说说而已,你当真作甚!瑞小王爷是我多年至交,他派过来的神医尚且对程家有礼三分,那左离不过是个小小学徒。且性情乖张古怪——”
“程漠,他毕竟,救我一命。”
楚连燕仰起脸,一双眸子清澈如许,“在这个家里,在意我生死的,就只有他这样一个不相关的医者了。”
“楚连燕,你这是心里有怨啊。”
程漠冷笑道,“云念被你气出病,取你心头三分血救急也是无奈之举。你理解也好,不容也罢。我又没想要你的命,是你自己矫情着寻死觅活!现在再来说这些话,弄得好像多委屈一样!”
楚连燕辛酸地想:也许程漠说的,好像也没有错呢。他一刀刺向自己心窝,但手下留情没有往要害里戳,所以自己应该感恩戴德是不是!
可是——
“可是,我后悔了行不行呢?”
挑起唇角淡淡的笑容,楚连燕道。
“后悔?晚了!你生是我程家的人,你的一切都由我做主。我便是把你绑在暗室里,吊你一口残喘的气息,日日叫你割血为云念续命,又怎样?
楚连燕,我说过的。我从没爱过你,麻烦你自己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矫情,再那么多戏!如果再敢寻死觅活,我叫你求死不能!”
甩下恶狠狠的一句话,程漠拂袖离去。
外面的新月挂上梅梢,他在院子里稍微站了一会儿,寒冷的空气渐渐凝结了刚才那场无道理的怨愤。
程漠不知道自己的无名之火源于何处——
也许是一向乖顺卑微的楚连燕,突然变得好像不那么听话了?
他有点担心,恐惧。是害怕楚连燕再也不愿割血救人,还是害怕那个曾以为踢不走打不死的女人,从此以后再也不属于自己?
“公子,您还在这儿啊!”
丫鬟桃花急急跑过来,手里端着一盏——眼熟的白瓷盆。
“怎么了?慌慌张张的?”
“是大夫人。那个……”
桃花只是一个侍女,很多时候,她做事的动机和结果全然不能依靠自己的三观和是非来指引。
看着手里的白瓷盆,她咬咬牙,面有难色地说:“新夫人有点畏寒贫血,所以……他们叫我过来看看,能不能……”
“是上官大夫叫你来的?”
程漠如何不知,那白瓷盆是用来做什么的!
“不不,是亲家老夫人说的。她在东厢房那里,说叫我过来找新夫人……取血……”
桃花低下头,尾音咬得很低很低。
囚春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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