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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异常冰冷,眸光深不见底。不是纯粹的黑色,而更是像阴暗雾霭中的森林。
祁岁桉双目猩红,紧咬双腮,一字一顿:“你为何要杀他?”
“我是在帮他。”
陆潇年声音冰冷。
心头如火一样的燃烧,陆潇年的冰冷没能浇灭祁岁桉胸中那团怒火,反而达到了火上泼油的效果。
祁岁桉左手拾起凌云阁面具,缓缓重新盖住那张脸。右手握成拳头,腮帮隆起,仿佛能听到牙齿摩擦的细微声响,微微泛蓝的瞳眸里出利剑般的寒光。
他手臂猝然扬起,一片黑雾扬散在空中瞬间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,非常刺鼻的气味将人呛得掩口后退。
是火药!
想不到祁岁桉竟随身装着火药,凌霄渗出一后背的汗。幸好这里没有火烛,他快擦干被呛出的眼泪,这才看到祁岁桉竟然手持利剑直抵着陆潇年的喉咙!
再仔细一看,那竟然是刚才陆潇年手上的剑。
世上还从未有人能夺走过他的剑。
而此刻,被抢走剑的陆潇年冷冷低头瞄了一眼离喉咙近在咫尺的剑尖,抬眸道,“殿下要杀我?”
“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,你为何要杀他。”
祁岁桉一字一顿,寸寸逼近。
他眼眶通红,脖颈上的青筋鼓鼓跳动得十分明显,锋利剑尖已经触到了陆潇年的喉结,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喉咙。
一旁的暮冬完全被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震慑住,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雕呆立在一旁。
陆潇年望着那双盛满愤怒和仇恨的眸子,再次重复道,“我是在帮他。”
闻言小暮冬这才像回过了神,磕磕绊绊往前迈了半步道,“没、没错,是帮他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陆潇年喝道。
小暮冬立刻又缩起脖子退了回去。
陆潇年嘴角绷成一条冷峻的直线,用那冰冷的目光描摹着面前的人,“现在殿下也知道失去至亲之人,是何滋味了。”
唇角忽地又弯起,逸出一抹冷森森的笑,“殿下应好好感受一下五脏六腑都在燃烧,血液沸腾的感觉,记住它,它叫仇恨。”
的确,岁月已经模糊了当年痛失母亲的感受。母亲的温热血脉是他留在这冰冷世间的唯一理由,当被斩断那一刻如断臂,如剜心。
心脏被刺痛的祁岁桉眼睫不由轻颤了一下。就在这一霎,他感觉手腕一沉刺痛袭来,陆潇年劈手砸在了自己的手腕上,再看手中的剑已经回到了陆潇年手中。
一个旋身,剑重新落回凌霄的剑鞘中。
“看好你的剑。”
陆潇年朝凌霄投去冷厉的一眼。
仿若做错事的小学徒,凌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,又看了眼前恨不得将对方啖肉吞骨的这对仇人,才明白刚才那番相敬如宾到底是假象,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。
两头龇牙咧嘴的狼平静了下来,都收起了獠牙和利爪。祁岁桉恢复如常,面色如霜,“辰时可快要到了,脱皮露骨,血肉腐烂,浑身疼痛如遭火焚,这样的感觉将军也想感受一下吗?”
囚春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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