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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妈妈是一肚子气。
这也没办法,谁让莺儿自己不争气的。
听说当朝辅钟爱把玩儿扬州瘦马,莺儿是她从小调教长大的,这回进京献艺,她专门带着莺儿一道,就是想让她在辅大人跟前露个脸,万一被纳了,日后在扬州她也地位水涨船高,挤兑死那群老妖婆。
千算万算,没曾想莺儿进了京城水土不服,上吐下泻半条命都快没了。无奈,只能另寻他人。
崔妈妈本来想让自己舞坊的姑娘补上莺儿领舞的位置,只是负责宴席管事的不准,愣是给她塞了个不认识的姑娘来领舞。
煮熟的鸭子飞了,崔妈妈自然给不了温幼梨好脸。碍于管事人的面子,她也就当个纸老虎酸几句,不敢对温幼梨真怎么着。
“把莺儿的衣裳拿给她换,换好了咱们得赶紧进辅府,耽误一刻钟,都小心掉脑袋!”
撂下话,崔妈妈扭着肥硕的身子进了里屋。
温幼梨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,小棠不在,她只能一个人换衣描妆了。
拿到莺儿的舞服,温幼梨抚看了一把,同闲聊道,“这崔妈妈把莺儿瞧的倒是重要,衣裳料子用的是轻盈如鹅毛的雪蚕丝,绣花是上等绣娘做的双面苏绣,衣裳设计也是媚而不俗,万种风流。”
“可不是!我看那位崔妈妈刚才见了您,都能用眼神儿把您给一口吞了。”
“温姑娘动作快些吧,反正要蒙面纱的,妆容倒也不容精细。”
崔妈妈站在门外不耐烦拍拍门。
“知晓了。”
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温幼梨便换好衣裳从房门里走了出来。
门外的姑娘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,跟着崔妈妈紧紧盯着她,目光挑剔着在她身上打量,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。
慢慢,那眼中的挑剔转而变成惊艳。
青黛翠色的齐胸襦裙在肤如凝脂的温幼梨身上清冷美艳,可那美艳里又透出一丝圣洁,宛若佛陀座下的青莲,不染一丝污秽,亭亭玉净。
即便看不到青色面纱下的那张脸,也叫人大饱眼福,目光直勾勾盯着那面纱,垂涎面纱下的美色。
“何时能走?”
温幼梨问。
“现现在就可以走。”
在近在咫尺的美色下,见惯美人的崔妈妈也回答的结结巴巴。
“那便早些出吧。”
天色渐暗,辅府灯火通明,璀璨如白昼。
府内,四角流苏灯笼高高挂着,红绸添彩,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当朝辅的大喜之日呢。
书房内,达官显贵接肘而至给上的男子弓腰行礼,又递上礼物。
美言佳话不停歇的响起,上墨袍的男子神色清冷,眼中藏着深深不耐。
顾璟衍从来没过生辰的喜好。
他出生那日,便是她母亲的忌日。
若不是陛下亲赐,他只想一人静坐在这书房之中。
朝堂之上,他见惯了虚心假意,又岂会把眼前这些人的话当真?
“大人”
屠羽走到顾璟衍身侧,对着他耳畔轻声言语,不知道说了些什么。
片刻,顾璟衍不耐烦的眼中掠过一丝兴致。
他抬了抬眉,懒声笑问,“当真是她?”
屠羽颔,“是。”
顾璟衍呵声笑起来,摁着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,“诸位大人,时辰不早了,我们移步到花厅饮酒赏舞可好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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