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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（第2页）

供给领和可敦的酒都是最好的美酒，而如今赫勒上下最烈、最纯的酒，便是谢晏鼓捣出来的“烧酒”

。

他这一口闷下去，喉咙里霎时被辣得生疼，整个食道和胃里都火热起来，颊边也飞快地浮起了红晕。

女人笑起来，又送给谢晏自己亲手做的“礼物”

，谢晏晕乎乎地接过，原是一顶羊羔毛编织成的帽子。

摸起来软乎乎、毛茸茸的，两边还织出一对小羊的耳朵，十分雪白可爱。

这可比阿斯尔做的那顶惊悚鹿角帽好看多了。

谢晏向她道谢，美滋滋地把帽子戴上，显摆似的朝阿斯尔挑了挑眉，还不忘转头嘱咐女人道：“记得别再让孩子吃容易卡住喉咙的东西，若是再遇见上次的情形，便照我教的法子做。”

“多谢可敦！”

女人又一次向谢晏躬身拜谢，她才刚退开，紧接着就又来了下一个人。

敬酒的人一个接一个，全都是来感谢神使天可敦的，反倒是阿斯尔这个领受了“冷落”

。

阿斯尔面上带笑，看着谢晏端着酒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，毛茸帽子上的小羊耳朵随着他不断仰头的动作一颤一颤的，雪白的羊毛衬着乌黑的丝和白里透红的脸颊，好似惹人怜爱的羔羊化作了人形。

谢晏喝得太急，那烧酒度数又高，很快就开始晕。

阿斯尔不着痕迹地把他手边的酒换成加了蜂蜜的牛奶，笑吟吟开口向众人道：“可敦醉了，我替他喝，一碗换三碗！”

人群中响起善意的哄笑欢呼，阿斯尔果真来者不拒，辛辣的烈酒如清水般饮下去，神色仍很清明。

谢晏也觉自己喝的“酒”

似乎变了味道，但脑子里已经有些迷糊，只会和大家一起傻笑。

领与可敦和众族人饮酒同乐，篝火晚宴的气氛愈欢腾，有人唱起祝酒的歌谣，很快带动一片人群跟着一起唱。

赫勒的女人男人、老人孩童，人人都会唱歌相和。

他们唱骏马驰骋，海东青高飞，勇猛的赫勒战士与狼群搏斗，驱赶侵略者，唱四季轮回、唱日月星辰，赞颂仁慈的天神将善良的使者送到人间。

谢晏又听见那独特的喉笛与呼麦的浑厚声响，还有悠扬的马头琴、富有节奏感的手鼓与口弦琴声。

人们在一丛丛篝火间且唱且跳，载歌载舞，姑娘们五彩斑斓的裙摆旋转飞扬，间的金饰与宝石碰撞出叮铃的响动，在火光映衬下晃得人眼花。

他正怔愣地看着，便被身旁的阿斯尔牵着手拉起来，也加入到热闹的舞池中。

谢晏起初还有些不在状况内，但很快就被周遭欢快的氛围感染，跟着大家的节奏，胡乱跳起舞来，全然是一幅人类早期驯化四肢的珍贵画面。

他跳得东倒西歪，阿斯尔看得忍俊不禁，又担心他踩到自己摔倒，全程紧紧握着他的手。

男人的掌心滚烫有力，谢晏本能地回握住对方，随着音乐旋律越来越快，脚下的动作也越转越快，旋转带起的夜风拂在脸上，眩晕中竟有种飘飘然的快意。

谢晏莫名被冷风吹得清醒了几分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，唯有和他双手交握的阿斯尔是那样的清晰。

他们在人声鼎沸中视线相交。

四目相对的一瞬间，世界仿佛万籁俱寂，只剩下两个人剧烈鼓动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