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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7 吴白问对（第1页）

白师爷开口一席话把吴开先给整懵了，吴问道：“白先生，如今是天启三年1623，请问崇祯五年是哪年？”

白师爷道：“崇祯五年1632即九年后。”

吴惊道：“难道在下九年后将亡于流寇之手？”

白师爷道：“若我不来，必当如此。”

吴道：“先生竟然能知我未来之命，必精通相术无疑。请问先生可曾认识李布衣李先生？”

白师爷笑道：“我路过北京时恰逢李先生，正是由他指点，让我助你逆天改命。”

吴开先暗喜，不想李布衣神龙见首不见尾，依然在暗中相助自己。便道：“我得李大师指引前往澳门学习西法练兵，先生得李大师指引前来襄助，你我注定有缘，何不进屋详谈。”

白于是请众人进屋，吴给陈大炮郑义向白师爷做了介绍，三人相互见礼。陈知吴白将效先主孔明问对，故以游览庄上名义与郑义吴喜俱告退。

屋里只剩两人，吴道：“先生既得李大师引见，他还好吗？”

白师爷道：“大师还如仙人般云游四方，与我恰有一饭之缘，阁下志愿及归期他已告我知之。”

吴道：“原来李大师一直在暗中助我，特请先生来。请问先生大名，籍贯何处？”

白师爷道：“我叫白云飞，乃辽东金州府生员，父母早已亡故。辽沈陷落时我应征从军，沙岭之败后我随军辗转逃至关内，脱藉后，遇李先生指点来此。”

其实白是现代人，大学毕业因文科无业可觅，只好考公进入政府部门，然喜独来独往、又没眼力见、又不会来事，故不得领导欢心，郁郁不得其志，四十后自知天命，自请调入文化局任闲职，工作之余以浏览历史书消遣为乐，节假日纵情于山水间以自娱。某日孤身前往小黑山①游玩，发现一山洞入内探险，不想越走越深，再出来时已是天启年间，猛回头，通道已成石壁一堵，已无路！惶恐无奈之余渐渐接受现实。之后随明军撤入关内，遇李布衣乃是实情。但此番经历说出来明代人必然无法理解，故白师爷便准备好了这套说词。白云飞这名也是借来的，其父母经历浩劫文化程度不高，给他起个‘白拥军’这种明褒实贬的搞笑名字，故白穿越后立即弃用。

吴道原来白先生命运多舛，又身负国仇家恨，难怪寻我而来，又问道：“吴某之命真如先生所言？”

白师爷道：“阁下原本时空自当如此，但敝人既然能来，说明时空已变，便又有所不同。”

白师爷在现代看过一本名为《晚清民变》的书上有吴开先的事迹，听李布衣一提便回忆了起来。双方刚一见面，白即道出是想给吴留个深刻的第一印象。他穿越能来此，说明此平行宇宙已不是原来的时空，故吴的命运便也不同。

吴道：“我个人之命运并不重要，我中华之命运又当如何？”

平行时空具体将如何发展穿越者白师爷也不清楚，只好道：“国运自有兴衰，你我当不问天命，但尽人事而已。”

吴点头称是，道：“先生既得李先生引荐，必有王佐之才。请问先生，我欲从军，该往九边那位督师门下？”

白师爷道：“李先生言：大明以文御武，然八股饱学之书生，由科举成官，无军事学历、无从军经验、未带过兵、也未曾练过兵，故未必晓畅军事，既强为之，未免志大才疏。纵是熊廷弼文武双全，只是知兵，犹不能领兵直挫建虏兵锋，只会在后遥制。廷弼以后文臣，武略皆不足论，唯有卢象升孙传庭两位督师尚可，但阵上立功，还靠麾下将军。督师只可为将军靠山，阁下真要救亡，不妨自己建军成大将！”

此言正中吴开先心坎。见吴点头，白道：“吴兄既欲为大将封狼居胥，欲学郭子仪乎，抑或刘寄奴乎？”

吴忙到：“自然是学郭子仪匡扶社稷，怎可学刘裕篡夺大宝？”

白道：“如今已成大争之世，若吴兄若邀仁义之名自缚手脚，将眼望大厦倾覆而无能为力，如此万事休矣。”

吴小声道：“依先生所见自当何如？”

白道：“兄台该以天下苍生为念，凡利于苍生者当为则为，凡悖于苍生者当不为则不为。”

吴道：“请先生再明示。”

白道：“兄当视麾下军队为苍生之本。”

吴道：“原来如此请问先生，不才该如何开始建军？”

白道：“万丈高楼平地起。兄台为将不可冒进，当从基层做起。如今烽烟四起，朝廷正是用人之际，兄台明日可往本地兵备道处求一实职，无论远近多寡均不必推诿，茫茫之中自有定数。”

吴想，本地求官确可，本地有亲族、土地、庄户皆可利用，地形地貌都熟悉，有起手优势，便认同了白的建议。吴又问道：“先生既然如此明白，何不自己建军？”

白也知自己优势乃后世经验积累，当世如何练兵用兵更是门外汉，于是道：“我若生于唐末元末自当如此。李先生道如今天下根本已然动摇，神器将倾，给你我留下的时间已然不多。何况成功又何必在我。”

吴道：“先生助我成功，那先生所求为何？”

白道：“借用戚少保的话说：封侯非我愿，但愿虏寇平。将军将来所得之名誉地位财物我无意染指，我可为君分管内政，只求在军中有将军一人之下的话语权，以便行事方便，功成之日自当奉还将军。”

吴道：“先生又为何看好我一人？”

白道：“此乃李先生之天眼所示，我亦要边走边看。”

双方心照不宣哈哈大笑，因为本事不是靠嘴说出来的，走着瞧是两人共同的心理，合作融洽也是双方能力展现后合作升级的产物，好在之后吴武白文配合得当，终成一段佳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