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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8 戍靖边堡（第1页）

当晚吴府设宴，众人都吃得酒足饭饱，吴开先和白师爷又在饭后畅谈一宿，抵足而眠。

第二天一早，吴白就前往兵备道官衙求职。兵备道佥事丁启睿了解吴的经历后道：“吴壮士祖上曾为边将，善骑射，又有广东武举功名在身，在山东清河还消灭过山匪，正是地方上急需的人才。我处现有一靖边堡，堡长空缺，不如壮士就前往该处如何？”

吴一来就谋到了实职，便满口应承下来，于是丁启睿立即签发命令，盖上大印，让吴即刻上任。

靖边堡在兵备道衙门之北约五十里，两人骑马来到时已是下午，堡里有四个堡兵守卫，由堡副蒋文出来接待。蒋文验过文书后，便让士兵们过来接受长官检阅，吴一一与之握手，又让其先各司其职。之后蒋便带着吴白两人熟悉堡内情况，蒋文边走边介绍道：此堡地处前沿，常有北虏骚扰，原堡长王斗前年在堡上与胡虏对射，虽射中一人一马，但亦被胡骑射中脖子身亡，此后堡长职位就一直空缺，别人都说此地偏北凶险而不愿来，如今吴堡主肯来主持自然再好不过。吴问蒋文一些兵器装备和士兵生活的问题，蒋文也一一据实回答。

吴蒋二人在前边走边谈，白师爷跟在后观察地形。此堡坐落在一座小土台上，有内外两重，内层为夯土构筑的方形城堡。约有五十步见方，士兵及其家属就住在其内；方堡正中有水井房，四角有角墩，角墩用来保护堡墙，堡墙底部厚一两丈，高两三丈，顶部宽五六尺；外层是削土包砖加固而成的高台，至地面约有三丈高，南面有台阶通向外边。堡外有小河蜿蜒流过大片旷野，有数片明显耕作过的土地，估计便是堡兵赖以谋生养家的农田。

白师爷问蒋文，堡外土地是否都适合耕种，蒋文说是，但种多了看不住，总有流民土匪在麦熟时来盗割，北虏不时也来打草谷，故堡丁不愿多种，就开垦了堡边的一些土地，看得住够果腹就行。白师爷听了连连点头。

堡也不大，东西有限，很快就看完了，此时天色已晚，蒋文请二人回家，又让妻子做饭款待二人，饭就是杂合面制作的饼子配咸鱼干，还有青菜蛋花汤，虽然简陋，但看得出蒋文用心了。白师爷兴致很高，说这个起点很不错，比预想的要好多了，水丰土厚，发展空间很大，只要在堡外构筑几个墩台，之间建上围墙，就能护卫很大一片；之后在内部建立塔楼，也用围墙连接，便是第二道防线，士兵、人员和家属都在第二道围墙内盖房居住；最内层就是现有的高台和方堡，这个就用来作火药库、粮库和军械库，只有士兵可以进入。见吴开先和蒋文不太明白，白师爷就用小棍在地上画图，逐一指点给两人看。

白师爷画的是西方棱堡，这种中小型要塞最大的特点是火力交叉，相互掩护，层层设防，最适合火器的运用，小规模敌人贸然进攻可能会多面受敌，若是敌人大举来犯，若是没有大炮的帮助，就只能用尸体铺出通道来。

白一边画，一边指出该在哪里设兵，火力如何配置。棱堡的精妙设置让吴蒋二人看得是面面相觑，蒋文觉得未来的敌人最好别来，否则会死得莫名其妙；吴开先在澳门接触过棱堡，知道其精妙所在，但对构造细节不甚理解，看到白师爷完整连细节将其画出来，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。

白师爷画完也讲完了，最后总结道：以目前形势，三四个月内就应该把堡建起来，稳定人心，然后开春可以种粮食，开个好头。明天我就去城里请泥瓦砖匠来，立即开工，吴堡主你就可以逐步招兵买马训练部队。蒋文道这的工匠我熟，明天我和师爷一起去雇人。吴说很好，那我们明天就分头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