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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昭昭笑着说是,请雪奴一道进屋。她也不解释,她激动的,并非骆驼,而是长安此时的万般风情。
好似什么东西出现在长安城,都不足为怪。
足够包容,足够绚烂多姿。
雪奴还是第一次进来,谭昭昭领着她四下走动了一圈。
“这件宅邸真不错,比我住的还要大一些。就是人再多一些,还有两间跨院可以住。”
雪奴一路上赞不绝口,她尤其喜欢庭院的两颗梅花,在树下看了又看,道:“快开了,一场雪之后,就能盛放。”
谭昭昭也喜欢,每次来都要看上一回。
外面冷,屋内还在摆放家什,雪奴就便邀请谭昭昭去她家:“走,冷得很,我们去吃上一杯,暖和暖和。”
谭昭昭骇然而笑,“这个时辰吃酒......走吧!”
雪奴笑声比银铃还要清脆,“我就喜欢九娘,比男儿还要豪迈。”
谭昭昭同眉豆交待了句,就去了雪奴的宅子。她亦是第一次上门,两人都随意,不讲究繁文缛节了。
进了大门,与谭昭昭的宅子相同,西边是牲畜棚,马厩里面拴着两匹马,一匹骡子一匹驴子。中间是平整的空地,种了几颗依旧绿意盎然的矮松。右侧则是抄手回廊。
从回廊中走进去,是一间待客的花厅。花厅里铺着苇席,一张胡塌,几扇屏风。
雪奴直接领着谭昭昭去了后面的院子,她一进屋,顿时瞪大了双眼,啊哟一声。
轩敞的屋子内,暖香扑鼻。屋顶垂下的雪白帐幔此时收了起来,地上花纹繁复,色彩绚烂的地毡,就特别显眼。
加上几案上摆着的各色摆件,美男与美娇娘缠缠绵绵的丝帛画屏风,谭昭昭眼前一片五光十色,几乎快看不过来。
雪奴请谭昭昭坐,朝她挤挤眼,道:“九娘可是觉着太乱,落于了俗气?”
谭昭昭摇头,同雪奴那样,在能没过脚背的柔软地毡上盘腿而坐,道:“我很喜欢,色彩浓烈,最热闹不过。”
雪奴神色黯然了瞬,道:“是啊,我就喜欢热闹。利润最丰厚的,得靠香料铺。酒庐其实不大赚钱,还辛苦,经常有吃醉的醉汉闹事。我却舍不得关掉,就贪图那份热闹。”
她抬起眼看向谭昭昭,碧蓝的猫儿眼里,此时蒙上了层水雾,抿嘴笑道:“我邀过读书人来这里,他们酒吃得欢快,肉也吃得不少,替我写诗,骨子里却看不起我,嫌弃我是商贾之流,真是讨厌得紧。没曾想九娘却能懂我。”
谭昭昭沉吟了下,坦白道:“我万万说不出口,成亲不好,毕竟我现在已经有了丈夫,他品性与才情皆好,待我不错。但雪奴,世间的男子,并非都如此。我不敢说他们如何,但他们一边享受着你的好,一边却嫌弃你的人,他们配不上你,你不必为他们而伤怀。”
雪奴怔了怔,
很快笑了起来,道:“九娘说得对,他们配不上我。我以后啊,只管寻顺眼的美男子享受,同床完,就把他们赶出去!嘻嘻,想要我的钱,在我这里讨到便宜,休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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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红色的葡萄酒,在琉璃盏的映衬下,流光溢彩。
谭昭昭端在眼前欣赏了片刻,举杯同雪奴碰杯,笑着一饮而尽。
琉璃易碎,美人儿亦如此。
美丽聪慧的雪奴,身世飘零如浮萍,谭昭昭只盼着,她遇到的,尽是顺眼的美男子。
两人说说笑笑,雪奴每说一句话,见到每一样家什物品,谭昭昭便向她请教波斯语如何说。
雪奴耐心教她,你说我学,听她说些酒庐里的趣事,直吃到了快到西市开市时。
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,忙灌了一盏煎茶醒酒,手挽手一同坐了马车,前去西市买地毡。
囚春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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