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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25 真凶现身（第1页）

斗转星移，月隐日出，一觉后就到了第二天早晨。丁启睿晨起后，给三个堡主交待了任务，即各自带兵把守一个路口，保证过往行人客商安全，有命令时也要堵住通道抓人。于是吴开先让蒋文带辅兵和乡勇去设置路障，搭建凉棚，自己则带战兵隐蔽在旁。

无论对于农耕民还是游牧民来说，生存才是最原始最恒久的动力。赶集是这两天附近百里居民的头等大事，还没等辅兵和乡勇把路障拒马设置好，蒙古人就源源不断地来了，有的衣装体面骑着高头大马，由仆人携着银两货物，有的牵着马赶着牛羊，有的用马驮着貂皮狐皮，有的牵着狗架着鹰，有的背负着奶块奶砖，有的背着一兜子山货干货，有的带着平时收集的奇石美玉，各色人等都往市场赶。

吴开先用千里镜在不远处窥探，他发现七八成都是没牲口代步的需要自己肩挑手提赶路的穷人，骑马自己带着货物的稍好一点，真正的富人是那些坐着高头大马养尊处优动动指头就行的人，这些家伙人数占整体的半成都不到，所带货物却占了整体的九成。吴不禁感叹：到哪里都是穷人命苦，富人逍遥。

蒋文一直笔挺地站在路口，一双鹰眼从每个入境者的脸上扫过，他在找人，那个曾经射杀他同僚手足的人，那个人被王斗还手一箭刮伤左眼附近，肯定会留疤，应该很好找。

午时过后，就有人提着砖茶、布匹、红白糖、烟酒、铜铁器、面粉、炒米、糕点等陆续往回赶了，吴开先见蒋文盯了很久，就让马进忠去替他。蒋让出自己的位置却不走，依然不辞辛苦地站在一边盯着看人，看谁的左眼附近留有疤痕。

时间不负有心人，蒋文终于在一群满脸横肉桀骜不驯的家伙里发现了自己的目标，他大喝一声，让士兵堵住路口，又用火铳指着其中一个左眼眶上有疤痕的家伙，要他出来。

马上的疤脸凶汉不忿地拿眼瞅向蒋文，四目一对，往日交锋的场景都在各自的脑海中浮现，蒋文越发确认此人就是杀害王斗的凶手，凶手却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：“怎么了军爷我犯了他妈哪条了？”

疤脸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他手下却迅速掏出藏起的弓箭马刀等指向蒋文等，剑拔弩张，一时间空气顿时紧张起来。马进忠喝令双方不要轻举妄动，吴开先见势不妙，带着战兵就围了过来。

眼望着四十管黑洞洞的火铳指向自己，疤脸汉心里也发毛了，他摆手示意手下收起兵器，又派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人过来交涉。

瓜皮帽有眼力见，稍打量一下就径直走向吴开先，道：“官长，别误会。我等都是公平买卖的诚信客商，不知哪里冒犯了官长。是差钱还是差事了，还请官长明示？”

说罢，瓜皮帽就掏出十两大银要往吴开先手中塞，吴开先不纳，招手叫蒋文过来。

蒋文过来，将吴开先请到一边，低声道：“守备，这帮人的头目，那个坐在马上的刀疤脸，我望得真切，他就是射杀前堡长王斗的真凶。”

吴开先对蒋文表露出来的手足情义表示欣赏，又说道：“堡副稍安勿躁，前堡长的仇我们肯定要报，但不该是现在，互市交易时动刀兵可能破坏明蒙双方的协议。”

蒋文点头，还未等吴开先发号施令，丁启睿纵马冲进看热闹的人群中，大喊道：“我是兵备道佥事丁启睿，我命令不得对遵纪守法的蒙古客商无礼，都把兵器收起来，让开大路。”

吴开先治军有方，士兵们虽然知道丁是最高官长，但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，所以听见丁启睿的话一动也不动，几个军官拿眼瞅向吴开先，吴开先点头示意，军官们于是摆手下令，士兵们才收起兵刃，放开通道。

瓜皮帽从丁启睿的大红官服和做派，看出来这是本地的最高长官，又掏出十两银子上前贿赂，丁启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，示意他赶紧走。刀疤脸见状把手指放进嘴里，得意地呼哨了好长一声，激的肩上的海东青都飞了起来，然后带着匪众大声吆喝着打马，趾高气扬地走向关口，临走还不忘瞪了蒋文一眼。

蒋文气得杏眼圆睁，牙关紧咬。吴开先霍地挺起身来，扬手就把袖箭打出，将盘旋在刀疤脸头上的鹰一举击落在地。刀疤脸及其匪众吃了一惊，急忙打马走了。

吴开先望着他们的背影，大声命令道：“升起骷髅大旗，让他们记住我们是谁！”

命令下达后，吴又转身对陈大炮郑义道：“悄悄地跟上去，看他们巢穴在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