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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卷 理想生活十八（第2页）

欧阳博：“我问你这个，不是说我在乎，而是让你自己想清楚。我跟你是父女，不是敌我关系，凡是敌人反对的都要拥护，拥护的都要反对……我就是把问题摆到面上，让你自己看清楚，做决定的是你，最后承受结果的也是你。别说他邱以安是个打杂的，他就算是个

要饭的，你要真铁了心跟他好，我最后也只能祝福你们。也会把这个要饭的当成半个儿子……所以别总是把老爸当仇人，好像老爸总是跟你过不去，我有病啊……说穿了，他是什么人我一点也不在乎，我只在乎我女儿将来过得好不好，开不开心……”

欧阳雯眼圈微红：“……我知道。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是为我好。”

欧阳博：“吃饭吧，吃好了陪我去逛逛街！”

欧阳雯：“嗯？开窍了？那不吃了，走吧！……”

说着，欧阳雯挽着父亲的的手就走，就像很多年年前牵着父亲的手一样。

这一晚，彼得曹与从来不吃夜宵的阿香吃夜宵。他为阿香点了一大堆好吃的小吃。

阿香：“原来吃夜宵的感觉还不赖。”

彼得曹一边给阿香夹菜一边说：“本来就是嘛。你说你每天十点睡、六点起的，这么标准的作息时间，你是怎么几十年如一日，坚持到现在的？”

阿香：“人有时候真是奇怪。20多年都没啥感觉，等到差不多要离开了，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许多东西。真想一夜间全补回来。”

阿香笑了笑，又低头吃起来。彼得曹听到“要离开”

这三个字，心里突然紧了起来：“——你决定了？”

阿香：“嗯。”

彼得曹：“——挺好。”

阿香看他：“真的吗？你真这么觉得？”

彼得曹迎着她的目光：“对，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
阿香低下头：“

我还以为，你会有点舍不得我。”

彼得曹听了这话，心里有了几分激动。

阿香说下去：“知道吗？其实我一直都挺羡慕你的。”

彼得曹：“羡慕我什么？”

阿香：“羡慕你一直都很洒脱，虽然表面上嬉皮笑脸的，但心里特别有分寸，做人做事既有个性，也通情理——”

彼得曹：“呵，说得我都脸红了。”

阿香：“是真的，换了我就做不到……我自己知道，其实我是个挺别扭的人。”

彼得曹静静听着阿香讲述她的感受。

阿香：“那次跟阿尔贝托一起吃夜宵，我看着你们，有一瞬间觉得特别魔幻，一个外国老头，中文讲得那么流利，一口一口吃着麻辣烫……他让我跟他回西班牙，说了好几遍，每说一遍我就多生气几分。可再一想，我为什么要生气？他80多岁的人了，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，我连拆他信的勇气都没有，可他却学了中文，那么难的中文，他一个老头子居然学会了，还说得那么好……跟他比起来，我就像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，不听也不看，自顾自生闷气，还一生就生了20多年……我一直怪他害死了我爸，可我怎么没想过，那个是我爸，也是他儿子啊，他的痛只会比我更多……我真的是太固执了，而且还自私……”

彼得曹：“我不觉得。在我眼里，你是完美的。”

阿香：“……这么肉麻的话，你怎么拖到今

天才说？”

彼得曹：“因为某些方面我也是鸵鸟，跟你一样。”

两人对视，同时笑了笑。

彼得曹：“你等我一下！”

说着，彼得曹离开座位，过了一会儿，他回来的时候，手里已经有了一束鲜红的玫瑰。彼得曹把玫瑰花献给阿香。

彼得曹：“老是送你假花。今天终于有勇气送你真花了。”

阿香接过：“谢谢。”

阿香：“我想陪他在西班牙度过最后一段日子。”